楚淮安免费阅读 楚淮安大结局
楚淮安是作者笺月小说里面的主人公,作者也被称之为国内十大网络小说作者之一,这本小说也是笺月的代表做。我将信纸压在他每日必看的兵书之下。然后,我换上来时那身轻便的衣裳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牵着逐云,于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,悄然离开了摄政王府。只是这一次,心中不再是绝望的冰冷。京城是他的棋盘,而边关,将是我的战场。我们将再一次为了同一个终点,并肩作战。我们曾用七年,还北地烟火人间。如今,也定能让这万里山河无恙。 《双胞胎姐姐与我换嫁后,我要给天下美男一个家》 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我和姐姐定在同日出嫁 姐姐在大婚前夜爬上了我未婚夫三皇子的床 第二天,我被当作姐姐送到了边境 嫁给了被流放在苦寒之地的瘸腿将军 七年的时间里,在我的鼓励扶持下 夫君手握大权,带兵回京 成为了人人惧怕的摄政王 姐姐突然出现,故技重施 还派人给我送了张条子 【你抢我七年人生,如今也该还给我了,你要是敢说出去,我就揭发你勾引姐夫!】 想了想可能要浸猪笼,我连夜打包行李 反正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 钱我现在有的是 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可没等我出城门口,就被禁军拦住了 朝堂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正掐着我的腰 “小没良心的,人早被你吃干抹净了,现在想提裤子跑路了,合适吗?” 1 三月初九,宜嫁娶,忌远行。 我坐在颠簸的花轿里,身着样式普通的喜服。 一月后,北风卷着砂砾,一下下砸在轿帘上。 我悄悄掀开盖头一角,向外望去。 几个守城兵士缩在墙根下,破旧的棉袄露出灰败的绵絮。 心,一点点沉落。 怪不得程初暖宁愿婚前爬床也不肯嫁来北地。 就在大婚前夜,我的双生姐姐程初暖,爬上了我未婚夫三皇子的床。 为了两边不得罪,我只好被当作程初暖,被送往边关。 将军府到了,与其说是府邸,不如说是个大些的土围的院子。 没有高堂满座,没有红烛喜帐。 正厅中,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。 那人披了件半旧的玄色大氅,膝上盖着薄毯。 他的眼神扫过来,唇瓣轻启,像在冷笑。 “好一朵娇花,可惜北地苦寒,养不住你。” 他开口,声音沙哑,没什么起伏。 “我无意婚嫁,去留随你。” 我愣住了,一路上我设想过各种情况。 唯独没有想到,这人如此冷硬。 更没有想到,他会说去留随我。 这毕竟是皇家赐婚,怎可能随我? 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。 临出门时,他停了脚步。 “这里山高路远,没人会管,过三个月我会报你暴毙。” 看着毫无喜气的院落,我忽然明白他早已做好打算。 那还等什么? 我立刻翻出轿中的行囊。 把身上的首饰全都摘下来放进包裹里。 但是嫁妆箱子我是没法随身带走的。 也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当铺。 念头飘过,说干就干。 我换了身轻便的衣服,出门去找当铺。 要是价钱合适,直接卖掉,我就可以轻装简行,浪迹江湖了。 想到这,我脚步的轻快了几分。 一路上果然没人拦我。 几个老兵看到我,愣了一下,然后默默低下头,继续手里的活计。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,出了门想朝最繁华的街道去。 可一路秋风萧索,偌大的城中,竟无市井喧闹之处。 原来,真正的苦寒之地并非书中所写。 就连本该最热闹的粮铺也半掩着门。 小酒馆破败的招牌下,没有一个食客。 我第一次,体会到了民生疾苦。 我蹲下身,抓起一把土,在指间捻开。 土质其实并不算太差,只是严重地缺水。 我漫无目的的走到一片高地,极目远眺。 荒滩无尽,枯草在风中瑟瑟。 但就在这片死寂的天地间,我隐约听到了奔腾的水声。 是河! 不远处,一条大河蜿蜒穿过大地,水量丰沛。 一个念头,在我脑中炸开。 我几乎是跑着回到将军府,径直找到了在书房的楚淮安。 他闻声抬头,眉头蹙起。 像是惊讶我竟然没走。 我气息未定,胸口微微起伏,顾不上礼节,直接开口。 “将军,给我三十人,三个月时间。” 楚淮安眸光一凝,没说话。 我继续道,语速很快,但逻辑清晰。 “我能引苍河水,灌溉东岸那片荒滩。若成功,今秋军中,至少能多三成口粮!” 我不等他反应,快步走到桌边,点在地图的空白处。 虚空画下几条蜿蜒的线条。 手里忽然被塞进一支笔,带着他掌心的余温。 我朝他弯唇一笑,语气兴奋。 “就这里,我要把这里挖开,引水灌渠!” 说着按照刚刚看到的地形标出几处地点,手法虽显生涩,但路线清晰,方位明确。 楚淮安的目光从我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,落到那幅简陋的渠线图上。 眸中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。 他沉默着,书房里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和窗外不间断的风声。 许久,他才抬起眼,深深地看着我。 “你怎么懂这些?你可知,苍河湍急,一旦失败,下游的百姓……”’ 这我早就想好了,忍不住打断。 “下游一共十三户人家,可以先迁出来,我相楚将军肯定会安排好安身之处。” 我满眼期待的盯着他,丝毫没想到男女大防。 “若不成……” “若不成,我程初——” 云字到嘴边,被我生生咽回去。 ***笑一声,掷地有声道。 “任凭军法处置。” “胡闹,军法岂是儿戏!” 他虽语气严肃,但我知道,他答应了。 果然,午饭过后。 三十个年轻力壮的士兵在院外报道了。 所有的开渠工具一应俱全。 我不自觉笑了笑。 这人其实蛮细心的嘛。 2 苍河引水成功之后,激起了北地的生机。 有了水,一切都活了过来。 我带着人开垦荒滩,将书上看来的轮作之法用在这片土地上。 第一年,军粮便翻了一番。 楚淮安看我的眼神,彻底变了。 那冰层化开,里面是沉沉的信任,和一种我那时还看不懂的灼热。 他将他能调动的所有资源,包括他自己,都交到了我手上。 我组织起城中的妇孺,建起了织造坊。 羊毛混着粗棉,纺成厚实的布料,再做成能抵御严寒的冬衣。 用军饷按市价收购,让这些手脚勤快的女人,第一次靠自己也能让家人吃上饱饭。 渐渐地,军营旁有了烟火气,有了孩童的嬉笑声。 我开始撮合那些留守未嫁的女子与军中士兵相亲。 还给好几对有情之人主了婚,楚淮安每次都沉默地站在我身旁。 北地,不再是被放逐的苦寒之地,它成了无数人安身立命的家园。 七年光阴,如白驹过隙。 这七年里,楚淮安的腿在我的精心照料和他自己近乎残酷的锻炼下,虽微有不便,却已能策马扬鞭。 就在我们以为能守着这片基业安稳度日时,京城八百里加急的求援信到了。 皇子内斗,引发宫变,老皇帝危在旦夕。 楚淮安捏着那封信,在灯下看了我一夜。 天蒙蒙亮时,他替我拢了拢鬓角的碎发。 “娘子,守好家,等我回来。” 他率军南下,一路势如破竹。 捷报一次次传回北地,他成了拯救社稷于危亡的柱石,被倚为摄政王,权倾天下。 我再回京城时,住进了煊赫的摄政王府。 就在这时,我收到了程初暖的请柬。 “妹妹,这七年,摄政王妃的风光,你可享受够了?” 她屏退左右,开门见山。 我看着那张与我一致的脸上尽是算计,没有说话。 她冷笑一声。 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楚淮安当年婚书上写的是‘程氏初暖’!他建功立业的每一份捷报,都是为‘发妻程初暖’请功!” 她说的倒是没错,就连那受封诰命圣旨上写的都是程初暖的名字。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 她弹了弹指甲,语气满不在意。 “现在,是时候物归原主了。你把身份还给我,过去种种,我可以不追究。” 我攥紧了袖中的手,指甲陷进掌心。 最开始的时候,我犹豫不敢说,后来他不问,我也觉得没必要。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凑近了些。 “别以为他真有多爱你。他若真爱你,为何七年都不肯与你生个孩子?没准他心里清楚,你终究是个冒牌货,不配生下带有他血脉的孩子!” 眉心骤然紧蹙,程初暖竟然知道这件事。 是啊,他对我千般好万般依,却唯独在子嗣一事上,屡屡回避。 我心绪流转,眨眼就想,明白了。 不就是个男人,不行还能换。 如果他真分不清我和程初暖,便也不算良配。 “好。”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。 “我还给你。” 程初暖脸上瞬间绽开胜利的笑容。 “但我需要些时间。” 我补充道。 她挑眉。 “我总需要收拾一下我的私物,也需要……把你缺席的这七年,发生的大事小情,给你交代清楚。免得你露了馅,连累王府声誉。” 她不屑的笑了一声。 “做王妃,我比你有经验,妹妹,我就给你两日,若是你不走,就别怪我不讲姐妹情分了。” 3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整理。 我将织造坊的账本、田庄的地契、与各部的往来文书,分门别类,誊写清单。 我将七年心血,整理成一本清晰的册子。 我做得足够隐蔽,连贴身侍女都未察觉异常。 但楚淮安回来了。 他踏入书房时,我正对着那本厚厚的册子出神。 他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,走到我身后。 手臂自然而然环过我的腰,下巴轻轻抵在我发顶。 “在看什么,这么入神?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却依旧温和。 我合上册子,转身,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。 “没什么,整理些旧账。你回来了,事情可还顺利?”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。 他没有追问册子,只是抬手,用指腹抚平我微蹙的眉心的。 “嗯。明日无事,我带你去西郊马场走走。” 他顿了顿。 “我们很久没一起骑马了。” 我的心猛地一缩。 我的马术是他教的。 学会那日,他送了我一匹漂亮的枣红马。 为它取名逐云。 他那匹黑马叫追风。 当日为了这个名字,我羞红了脸。 其实从始至终,我的心思都不隐秘。 第二日,西郊马场草色初黄。 他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伸手想抱我上马。 我却避开了,自己抓住马鞍,利落地翻身上去。 他手臂在空中顿了一下,缓缓收回,眸色深沉了几分。 纵马奔驰,熟悉的畅快感短暂地驱散了心底的阴霾。 他策马与我并行,侧脸在秋日阳光下,镀上一层薄光。 风掠过耳畔,吹得人眼眶发酸。 在一个缓坡,我们勒住马缰,俯瞰下方即将丰收的原野。 我攥紧缰绳,望着远方,用尽力气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。 “楚淮安,我们都成亲七年了。北地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,如今你也位极人臣……” 我顿了顿,感觉心跳如擂鼓。 “为什么……始终不肯与我圆房,要个孩子?” 他沉默着,没有立刻回答。 这沉默像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淹没我最后的希望。 “眼下局势未稳,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,并非要孩子的好时机。” “此事,不急在一时。” 七年,整整七年。 难道都等不来一个好时机? 我怕暴露自己的难堪,急忙勒马转身,正因如此,错过了他早已红透的耳朵。 我满心都是他淡漠的语气。 心口的疼痛细密地蔓延开,几乎要握不住缰绳。 我极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。 “是啊……不急。是我……想岔了。” 我猛地一夹马腹,逐云吃痛,扬蹄向前冲去。 风声呼啸,盖过了我险些溢出的哽咽。 他在身后唤我的名字,声音焦急。 我没有回头。 这一刻,我无比清晰地知道,我必须离开。 不仅仅是因为程初暖的逼迫,更是因为,我无法再面对这个口口声声唤我娘子,却始终将我隔绝在真正夫妻关系之外的男人。 他或许需要我,但他爱的,未必是我。 回到王府,我将自己关在房里,最后检查了一遍行装。 夜色深沉,这座摄政王府,没有过往七年的丝毫痕迹。 这里,从来就不属于我。 第二天,我竟看见与我穿着头饰毫无二致的程初暖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。 坐在我常坐的位置,陪楚淮安用饭。 她把我最喜欢的清蒸鸡夹进楚淮安碗里时。 我下意识捏碎了手中的玉簪。 4 玉簪的断口硌得我掌心生疼,却远不及眼前一幕带来的万分之一。 楚淮安背对着我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 “初云?” 程初暖听到动静,转过头,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。 “你怎么出来了?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休息吗?” 她一边说着,一边极其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。 “夫君。” 她转过身,脸上已带着几分为难。 “初云她……你也知道,她当初跟了三皇子,如今三皇子获罪,她无处可去,实在是可怜。我想着,收留她一段时间,等她找到安身之处再走……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?” 楚淮安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身上。 那眼神,有一闪而过的疑惑,最终归于一片沉沉的墨色。 他的视线在我和程初暖之间缓缓移动。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 他会认出我吗? 他会揭穿吗? 然而,他最终只是淡淡开口。 “无妨。王府不差这一副碗筷。” 他信了? 他竟真的将程初暖当成了我? 程初暖立刻松了口气般,脸上绽开甜美的笑容,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。 “那就好。我还怕给你添麻烦,让你不高兴了。” “没有。” 楚淮安的声音传来。 “你总是这般心善。不必多想。” 程初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。 我如同一个局外人。 接下来的日子,越发诡异。 程初暖将我安置在离主院最远的客院。 她则顶着我的名头,享受着摄政王妃的一切尊荣。 更让我心如刀绞的是,程初暖住进来的第二天,王府便开始张灯结彩,筹备婚礼。 他要娶亲了。 原来,他口中的局势未稳是假的,不急在一时也是假的。 只是想娶的人…不是我罢了。 如今正主归来,他便迫不及待地要给予她真正的婚礼和名分了。 那我这七年,又算什么? 心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醋海里,酸涩得几乎无法呼吸。 这日,宫中送来了制作好的婚服,华美异常,金线刺绣的凤凰在正红色的锦缎上熠熠生辉。 程初暖故意把我叫去炫耀。 她抚摸着婚服,眼神狂热。 “妹妹,你看,这婚服多漂亮啊。” 然后,她竟然开始脱去外衫。 “你做什么?” 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。 “试试婚服啊。” 她笑得恣意。 “正好你这个妹妹在,帮我看看合不合身?我好让夫君去改。” 她利落地将嫁衣披在了身上。 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 程初暖脸色微变,立刻将我推到屏风后,低声道。 “不想死就别出声!” 我躲在屏风后,透过缝隙,看到楚淮安走了进来。 他显然是听说婚服送到了,过来查看。 当他看到身着嫁衣的程初暖,脚步顿住了。 程初暖缓缓转过身,脸上飞起红霞,含羞带怯地望着他,柔声问。 “夫君,这嫁衣……好看吗?” 楚淮安站在原地,目光落在那一身红衣之上。 “好看。” 他哑声开口,声音低沉得仿佛带着钩子。 “我的娘子,穿什么都好看。” 一句话,将我心中残存的微弱火苗彻底浇灭。 我死死捂住嘴,才没有呜咽出声。 眼泪无声地滑落。 看来真的是该离开的时候了。 5 我收拾好东西,想趁夜离开。 却发现院里跪着一院子人。 都是当初在北地时,楚淮安亲自为我训练的暗卫。 我笑着笑着,泪水不住掉落。 连他们都认得我。 楚淮安怎么会认不出? 我一把抹干脸上的泪。 “哪怕我今后不是摄政王妃,你们仍旧愿意跟我走?” 一群人大声说道。 “愿意。” “好,从今夜起,我与他楚淮安再无瓜葛,走吧。” 没有一丝迟疑,众人齐刷刷叩首。 “誓死追随夫人!” 这一刻,什么摄政王,什么王妃,都算什么。 这些年楚淮安的全副身家都在我手中打理。 我已经都整理出来。 所有他个人名下的田契地契都被我打包带走了。 现在我可以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婆。 还有几十个身手不凡的暗卫。 怎么不能为自己挣一个未来! 我们一行人趁着夜色,迅速离开了摄政王府。 京城街道寂静,天际泛白,快要天亮了。 然而,还没等我们走出这条长街。 前方骤然亮起无数火把,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。 一列禁军无声地拦住了去路。 火光中央,楚淮安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。 他竟穿着大婚时的婚服! 与他平日玄衣冷硬的模样截然不同,红衣墨发,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凌厉。 只是那双眼睛里,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红。 而在他身后,竟赫然停着一顶八抬大轿。 轿身披红挂彩,正是白日里我见过的那顶婚轿。 “想去哪儿?” 楚淮安目光死死锁住我。 所有的委屈、愤怒、不甘在这一刻爆发。 我仰头看着他,话语像刀子一样不受控制地甩出去。 “摄政王殿下此时不该佳人在怀,春风得意,怎么出现在这暗巷之中和未来的小姨子牵扯不清?” “不怕你娘子吃醋吗?” 我自认语气不善,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 “确实,娘子应该是醋了,且醋劲不小。” 提到娘子时,他眼中泛起的温柔让我异常愤怒。 “那你何必在这里与我废话,赶紧让路,现在我夫君已死,天下那么大,有无数美男等着我去拯救,你以什么身份拦我?姐夫吗?” 这话说得极为大胆,身后的几个年轻暗卫脸涨得通红,不敢看我。 看到这一幕的楚淮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眼底的风暴骤然炸开。 他猛地从马背上跃下,几步跨到我面前,在我和周围士兵的惊呼声中,一把将我打横抱起。 “楚淮安!你放开我!” “你现在是我姐夫了,你要不要脸!” 我用力挣扎,捶打他的胸膛。 他却充耳不闻,抱着我,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顶华丽的花轿。 毫不怜香惜玉地将我塞了进去。 轿内空间逼仄,红绸环绕。 他随即弯腰钻了进来,高大的身躯瞬间占据了所有空间,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几乎呼吸停滞。 “你干什么!” 我又惊又怒。 他俯身逼近,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,将我困在他与轿壁之间。 婚服的红映在他眼底,像是燃起了两簇熊熊烈火。 他盯着我,几乎是咬牙切齿。 “拯救天下美男?好,很好。”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脸上。 我下意识往后退,整个人贴着身后的木窗上。 “既然娘子如此迫不及待。” 他的声音喑哑,滚烫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。 “本王不介意,就在这里,让你知道——”“ “你到底是谁的人!” 6 话音未落,他滚烫的唇已经狠狠碾了下来,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斥责与挣扎。 这不是温柔的亲吻,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,粗暴而急切,几乎要将我拆吃入腹。 可这明明是我们第一吻。 我越发委屈,开始用力推拒着他,指甲在他大红的婚服上抓出褶皱。 但他胸膛坚硬如铁,人纹丝不动。 唇齿间弥漫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,不知是谁的唇破了。 “呜…放开…” 我挣扎渐渐微弱,只剩下压抑的,带着哭音的喘息。 直到我快要窒息,他才略微退开,额头抵着我的。 呼吸沉重,灼热地交织在一起。 他眼底的暗红未退,喉结滚动,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。 “姐夫?嗯?” 他咬着牙,拇指用力擦过我被吻得红肿的唇瓣。 “说来听听,谁是你姐夫?” 我不肯输阵,梗起脖子。 “你…你娶了程初暖…你怎么不是我姐夫?” 我偏过头,避开他灼人的视线,声音带着哭腔。 “全京城都知道…你要娶的是她…” “我娶的是谁?” 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,迫使我看着他,眼底是压抑的痛楚。 “程初云,你看着我!” “这七年来,我楚淮安身边站着的是谁?我楚淮安的印信交给的是谁?我楚淮安的命,又是谁一次次从鬼门关拉回来的?!” “是你!从来都只有你,程初云!” 我被他吼得愣住了,心脏狂跳,几乎要撞出胸腔。 “那你为什么…” 为什么不肯碰我? 为什么对程初暖那般温柔? 为什么认不出她假扮的我? 无数疑问哽在喉咙。 他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,眼神复杂,像是压抑已久。 “你以为我为什么等到今天才准备这场婚礼?”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,带着薄茧的触感引起一阵战栗。 “本来我一直在等,等你心甘情愿,等我足够强大,能给你一个配得上你七年付出,最盛大的仪式,向天下宣告,你程初云,是我楚淮安三媒六聘,明媒正娶的妻!” 我的呼吸一滞。 “至于孩子…” 他喉结滚动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。 “你还记不记得,那年我凿冰钓鱼,本想给你做点好吃的,结果没想到一个不慎掉进冰湖,我不会凫水,是你及时发现,跳湖救我,我才捡回一条命。” “那之后你落下了病根,大夫说需得好生将养,不宜过早孕育。” “我怕你多想,从未敢言明。这些年我遍寻名医,求来温养的方子,就藏在你的饮食里…我只想着,等你身子彻底好了,我们再…” 我怔在原地。 他的话像是一条线,把脑海中散碎的记忆逐渐串起。 原来那么多年,他陪我喝着一碗碗带着药味的茶。 自己学着下厨,变着法给我做药膳。 每次出门都小心怕我着凉是因为这个。 原来不是因为不爱,不是因为认不出。 那他一直知道… 我的身份到底是谁。 “你…你早就知道…” 回想过去,我声音颤抖,几乎语不成调。 “你当我傻,一点不知道京城的风声吗?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,只是你父亲依附于三皇子,我不得不先瞒天过海。” “还有这次,从她踏进王府的第一天,娇滴滴喊我‘夫君’开始,我就知道。”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厉。 “留着她,不过是想看看,她背后的人,又想玩什么把戏。” “其实三皇子没有死,这次你姐姐来王府,背后必有他的主意。” “我原想先虚与委蛇,可没想到,你一点委屈都不肯受……竟要弃我而去。” 他俯身,再次靠近,眼神可怜兮兮。 啪—— 我一巴掌落在他俊脸上。 他一个字不肯透露,凭什么要我受气。 他愣了一下,却没有躲。 低下头,鼻尖几乎贴着我的,语气危险而缱绻。 “娘子,出气了吗?是我不对,我不该让你受委屈。” 他握着我的手,再次放在他的脸上。 “多打几下。”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。 他轻笑,摩挲着我的手背。 “等娘子打痛快了,我们还有笔帐要算。” “你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说要去找别的男人,这笔账,我们得算清楚。” 7 那一夜,花轿之内,他握着我的手,一声声娘子叫得温软缠绵。 将七年隐忍与算计和盘托出。 怒火与委屈在他坦诚的目光中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沉甸甸的,混杂着心疼的复杂心绪。 我没有再推开他,任由他抱着,在逼仄的轿厢里,听着彼此逐渐平复的心跳。 他以为我原谅了,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,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。 回到王府,他把程初暖关了起来。 将其与三皇子勾结的罪证一并抛出。 京城风云再起。 他变得异常忙碌,却总会挤出时间陪我。 有什么在一点点发生变化。 他以为所有的误会都已澄清。 可他不知道,他坦白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我心中漾开更大的涟漪。 这晚,我独自在院中坐了一夜。 月光清冷,洒满庭阶。 我想起那片我们共同守护的土地。 想起吃不上饭的百姓。 想起虎视眈眈的外敌。 楚淮安的野心,不止于摄政王之位。 这一点,最近这些时日我看的越来越清。 他要的是江山社稷安稳。 他要的是再无战火纷扰。 这条路,布满荆棘,一步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 而我呢? 我爱他,毋庸置疑。 可这份爱,不该成为束缚他的枷锁,不该是他权衡利弊时的软肋。 他想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,向天下宣告我的名分。 可这名分,在权力漩涡与家国安危面前,何其渺小。 若我留在京城,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,我便成了他的明靶。 所有针对他的明枪暗箭,都会先指向我。 他会分心,会顾忌,甚至会为了护我周全而做出妥协。 这绝非我所愿。 既然爱他,便不能只凭爱意,逼他在家国理想与我之间做选择。 不止为了他。 也为了北地那些在苦寒中坚守的将士和百姓。 为了那些可能因动荡再次流离失所的人们…… 我做不到让他放弃抱负,只陪着我沉溺于京城的风花雪月。 但在边关,不一样。 那里是我用七年心血浇灌的土地,我在军中和民间拥有的威信,不亚于他。 跟着他的这七年,我学到了不少东西。 做不到开疆拓土,但可以制衡。 留在京城,我是他的弱点。 回到边关,我便是他可倚仗的臂膀,能为他牵制内外,稳住后方。 天光微亮时,我终于提笔。 信上,只有两行。 【京城繁华,却让人总是思念北地的热闹,今日我去,并非赌气。我知道现在已处在危急之时,你可以放开手脚,不必挂念我。好好吃饭,照顾好自己。】 我将信纸压在他每日必看的兵书之下。 然后,我换上来时那身轻便的衣裳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 牵着逐云,于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,悄然离开了摄政王府。 只是这一次,心中不再是绝望的冰冷。 京城是他的棋盘,而边关,将是我的战场。 我们将再一次为了同一个终点,并肩作战。 我们曾用七年,还北地烟火人间。 如今,也定能让这万里山河无恙。 8 大军压境,黄沙漫卷。 我立于高台之上,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戎族大军。 风很大,吹得我衣袂猎猎作响,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紧张。 “夫人,戎族前锋已在叫阵,气焰嚣张的很!” “末将请战!” 我缓缓抬手,目光扫过城下那些非我同族的面孔,最终落在改良后列装前排的强弩手上。 “还不是开城门的时候,他叫阵就是为了激怒我们,敌军善战,硬碰硬我们未必能讨到好处。” 我挥手让副将退下,同时不动声色的安抚将士们的情绪。 “弩机准备。” 我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城头。 “听我号令,三轮齐射,削弱敌军前锋骑兵。” 令旗挥下。 密集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,如同飞蝗般扑向敌军。 射程远超戎族预料,瞬间人仰马翻,阵型大乱。 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 我没有丝毫停顿。 “骑兵营,出城侧翼袭扰,力求速击,不得恋战!弩箭掩护,加固城防!” 这是我与楚淮安推演过无数次的守城战术。 如今由我亲手实施。 他们显然没有准备,或者说,他们从未把我当做对手。 这次轻敌让他们损失惨重。 加之援军及时赶到,内外夹击。 不过三日,敌军仓皇败退。 程初云之名,传遍北地的每一个角落。 在这里,我只是我。 几乎是同一时间,京城的消息再次传来。 这次没有密文,信比以往都厚。 他详尽地描述了三皇子狗急跳墙,和戎族勾结,想要里应外合。 可没想到戎族大军被我击退。 他利用程初暖与三皇子做饵,将朝中潜伏的反对势力连根拔起。 最终全部伏诛。 信的末尾,他写道: 【京城已定,乾坤在握。初云,你可愿入主中宫?】 看着那行字,我怔了许久。 他做到了,他终究走到了这一步。 我提笔蘸墨,眼前却浮现出许多旧事。 想起曾陪他去练兵时,我们挤在炭盆边,他用披风裹着我。 “初云,待他日海晏河清,你想做什么?” 我当时是怎么回的呢? 我好像往炭盆里添了块炭。 “未来还没到,不如先把眼前这炉子烧旺些,别冻着才是正经。”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。 “我有认真想过,我希望,我的未来仍旧有你。” 又想起我引水成功那日,他高兴得像个孩子。 水花溅了我们一身。 他那时说。 “程初云,你真的做到了,以后北地百姓,会奉你若神明。” 回忆如潮水涌来。 可转瞬之间,最近听说的消息涌上心头。 他一步步走向高位,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? 当初他做摄政王时,上门说亲的人几乎要把门槛踏破了。 宰相独女更是放出话来,说宁可做侧妃,也要嫁给他。 他做摄政王时,尚能因个人好恶而拒绝。 如今他做了皇帝,娶妻不再是儿女情长之事。 更是后宫前朝相互牵制,是政事,亦是国事。 我做不到,和一群女人争他的夜晚。 我低下头,笔尖在信纸上轻轻划过。 【见信安】 【北地风沙虽大,却能让我畅快呼吸。这里的一砖一瓦,一草一木,皆有你我的影子。于我而言,此间才是故土。】 【中宫尊贵,非我所愿。你我之间,又何须一纸婚书、一个名位来确认?】 【这七年,我们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模样,也携手走过最艰难的路。生命中最重要,最真实的时光,都已彼此交付。】 【如此,足矣。】 【祝君得偿所愿,身体康健,万事顺遂。】 我将信纸封好,望着窗外北地辽阔的天空。 皇后之位,并不适合我。 我不愿把自己困在四方的天空之中。 万里山河,我想多看看。 9 我给楚淮安回信后,京城再无密信传来。 起初,北地与京城依旧消息互通。 我知道他总揽朝政,革除弊病,选拔寒门。 他似乎在践行他的诺言,为一个海晏河清的天下努力。 但渐渐地,风声变了。 先是京城来的商队隐约提及,摄政王勤政,常常宿在宫中。 后来,朝中开始有流言,说国不可久无君,劝谏之声日益高涨。 再后来,连北地的将领都收到京中旧友的私信,言语间都在猜测,新朝将立,恐需充实后宫,以平衡各方势力。 我的心,在一次次听闻中,慢慢沉下去。 我告诉自己,这很正常。 他走到了那个位置,许多事便身不由己。 当初他问我是否愿意入主中宫。 我拒绝了。 那么如今,也该接受这个结果。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 这样也好。 我望着北地广袤的土地,深吸一口气。 他治他的国,我戍我的边。 我们各自实现了抱负,只是…… 偶尔,在夜深人静时,心口还是会泛起细密的疼。 七年的点点滴滴,那些炭盆旁的私语,水渠边的欢笑,战场上的默契…… 七年的时光早已融入骨血,想要剥离并不容易。 只是有时醉意微消时,也曾赌气的想过。 凭什么他忘的这般快,怎么我就不能像他一样洒脱。 心头那股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赌气的心火。 烧得我做出了一个北地都为之哗然的决定。 我以自己的名义,公然发布“招夫令”。 言明我将在北地将设文试武选,不分门第,不论出身。 为自己选一个品貌出众的丈夫。 一时间,北地边境车马络绎。 各色青年才俊,纷纷涌入。 北地,从未如此“热闹”过。 我经常上午出现在文试现场,听着年轻的文人用大胆的辞藻夸赞我的美貌。 下午出现在武试现场,看一群***上身的肌肉猛男贴身肉搏。 于是程初云三个字这次传遍天下。 不是因为战功,而各种桃色流言。 甚至茶肆,话本里写的更加夸张。 说我要在北地称王,豢养面首。 然而,我这把火还没烧旺,一盆来自京城的冰水就当头浇下。 一道旨意,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,颁布天下。 旨意上用词犀利。 直指北地汇聚青壮,其心难测,有拥兵自重、图谋不轨之嫌。 就在大家揣测楚淮安要治我的罪时,旨意上话风一转、 【即日起,凡年满十六、未满四十之无妻男子,无北地军籍及特批文书者,不得再入北地。违者,以叛乱论处,诛连九族!】 这道旨意,堪称史上最荒唐的禁令。 消息传来,我先是愕然。 随即,气得直接笑出了声。 好你个楚淮安! 竟然敢使阴招! 就允许他三宫六院,不允许我招贤纳士。 竟然用这种手段逼我去京城找他? 凭什么! 我偏不! 单身男子不能来北地,难道我还不能出去吗? 天下之大,何处不能招夫? 心一横,我迅速将北地事务交代给几位得力下属,安排得井井有条。 然后,我收拾好行装,准备离开。 10 这一次,我要去江南,去西陲,据说这两地多美男。 一切准备就绪,我牵着逐云。 就在准备翻身上马之时,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,自身后响起: “程将军这是……准备去哪儿招兵买马?嗯?” 我的背影猛地一僵,心跳在瞬间漏跳了一拍。 缓缓回过头。 只见一人一骑,静立在不远处的晨光里。 他没有穿龙袍,甚至未着官服,只是一身玄色常服,风尘仆仆,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疏阔。 他在我面前勒住马,翻身而下,一步步向我走来。 我们隔着几步的距离,相视无言。 空气仿佛凝滞,只有逐云不安地刨着蹄子。 想凑上去和追风贴贴。 被我狠狠赏了个大耳刮子。 我揪着它的耳朵,凑近它耳边道。 “你兴奋什么,没准它和它那个主人一副德行,小心你回头没地方哭!” 他走到我面前,目光深邃,自然地抬手,将我垂落的发丝拢在耳后,指尖留恋的划过耳朵,捏了下耳垂。 他低笑道。 “是我让娘子没处哭了吗?真是我的罪过,该罚。” 他拍了拍自己肩膀。 向我展开手臂。 “这处永远都是娘子的可哭之地。” 我起身盯着他看,他没有放下手,像是在等我的反应。 “京城的事,都了了?”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 “嗯,了结了。” 他看着我,目光灼灼。 “新帝仁厚,朝中老臣辅佐,四海归心,已无需我再坐镇。” 他顿了顿,看着我的眼睛,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。 “我曾说过,我的未来,要有你。” “当初困顿时的理想报负已经实现,现在,我只想回来看北地的沙,喝你酿的酒,守我们的家。”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印鉴,放在我掌心里。 那是—— 镇北王印。 “从今往后,你是镇北王妃了。” 他轻笑,眼中是卸下重担后的全部轻松与爱意。 “程初云,我来向你报到。往后这北地的军政事务,还请王妃,多多指教。” “我还欠你一场盛大的婚礼,别走了,好不好?” 我握紧了那方温热的印鉴,看向眼前的男人。 “镇北王殿下,你这报到,迟了可不止一时半刻。” 我晃了晃手中的印鉴。 “这印,我收了。至于指教嘛……” 我故意拉长了语调,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的期待。 “看你日后表现。” 他在我发顶落下一个郑重的吻。 “余生漫漫,但凭王妃差遣。赴汤蹈火,不敢有违。” 追风终于凑过来,亲昵地蹭了蹭逐云。 逐云打了个响鼻,这次没有我的阻拦,正高兴的围着追风转。 他扶着我的腰,托我骑上追风,笑着翻身上来,坐在我身后,双臂绕过我拉住缰绳,将我密密实实地圈在怀里。 金色的夕阳为我们披上霞光,拉长的影子投在身后,仿佛要将这错过的时光一点点追回。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,和着马蹄踢踏的节奏。 他收紧了环住我的手臂,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。 “回家了。” 山河壮阔,黄昏无限。 而我们的未来,才刚刚开始。 |